刘露2013年结婚,很快就怀孕了,在此之前,她对怀孕生子并无计划。2003年,孩子出生了。导火线就在刘露住院分娩时燃起。由于是剖腹产,让刘露倍感疼痛,加上分娩时患上扁桃体发炎咳嗽,一咳嗽便疼痛万分。医生怕她咳嗽用力致伤口破裂,因此让她按着伤口咳嗽,这样一来就加剧了伤口的疼痛。住院一周后,刘露才出院回家。坐月子,本该是女人享受照顾的时候。但伤口未愈,还要熬夜照顾刚出生的儿子,让刘露倍感艰辛。坐月子期间,她受凉患上了感冒,整整一个星期只能喝粥。本该进补的产妇得不到食补,她的身体变得很差。在照顾幼子与护理自己方面,初为人母的她又没经验,家人也没及时教她,在这个过程中,刘露吃了很多苦。甚至,她开始对儿子产生恐惧感,怕照顾不了孩子,怕睡觉时把孩子压着了,更怕伤到了孩子。“看着儿子就开始觉得恐怖了,很怕碰到他,觉得责任很重,重到自己都没法承受。”尽管往事已过去多年,回忆起这些伤心事,刘露还是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泪水。刘露的行为惹来了很多家庭方面的不满,加重了她的恐惧感,同时她也开始反思,为什么对自己亲生儿子会有抗拒心理?3个月产假,对于她来说,是人生中最灰暗的3个月。
产后抑郁症患者
与许多人一样,刘露渴求自己的内心世界得到家人的理解。刘露曾尝试与亲近的丈夫倾诉自己的病态,但丈夫却不以为然,更体会不到她内心的疾苦。“我先生认为,我的生活不缺吃穿,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事情,觉得我是自寻烦恼。”丈夫不能理解她,她倾诉的途径被封堵了。她愈发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正常,尤其面对着孩子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很失败。而作为一个母亲,她没能感受到天伦之乐,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抗拒,这种转变也让她觉得自己不正常,甚至是“神经病”。“孩子让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。”刘露说。更让她觉得心寒恐惧的是,面对着幼小的儿子,她却有一种想要把孩子掐死的可怕想法。因这种恐惧与不能控制的欲望,她觉得自己掉入了地狱的深渊,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死亡似乎已一步步逼她而来。
丈夫不理解产后抑郁症患者
抑郁情绪像一张巨网严严实实地把她笼罩着。忽然间,她理解了从她上班的办公大楼顶跳下来的那些人。没有人知道她多么渴望与死神会面,也没有人知道,实际上她对于死亡又有多么恐惧。而她自己也体会不到爱与被爱,苦思而不得解,一步步把她往“死胡同”里逼。
在生活中,“神经病”这3个字就像针尖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,无论这句话是出自路边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的嘲骂,还是他人的无心之语。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,她变得很害怕,她的呼吸就急促起来,心脏跳得飞快,觉得自己就要窒息,神经病这几个字像潘多拉的盒子一下子把全部的黑暗情绪散播出来,几乎要把她撕裂。
产后抑郁情绪表现
这些所有的情绪在她脸上表现不到几秒钟,就被她全部抹去,有时候同事讲完笑话,她还要自然地接下去,与他们笑成一片。她命令自己,一定要镇定,不能在人前显示自己的“不正常”。实际上,刘露已不像以前那样,能够享受到来自工作的快乐。即使在办公室中装得很辛苦,但好过在家里面对孩子。上班已成为她逃避孩子的正当理由。
产后抑郁症患者带孩子
说不出病因究竟在哪里,刘露整天心情很差,家人也发现她的脾气变得很暴躁,婆媳关系更是紧张,而这种家庭关系又加重了刘露的病情。更严重的是,她已经开始失眠,渐渐地快撑不住了。刘露来到医院,走在路上,远远地看到医院挂的牌匾,“精神病”这三个字又从心底浮起,“我真的变成一个神经病了吗?”几百步的路,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。最后,鼓起勇气走进医院。她在门口徘徊许久,这引起了门诊部医生的注意,他把刘露带到了他的办公室。办公室里没有外人,刘露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向医生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的困扰。听完刘露的叙述,医生对她说,她患的是产后抑郁症,并且强调,有这种情绪是正常的。那一刻,刘露觉得自己像遇到了再生父母。
产后抑郁症患者与医生交流
许久以来,刘露在自己痛苦的精神世界中徘徊,一会陷在淤泥的深处,一会挣扎着甩掉一身泥泞。在这迂回的过程中,谁曾拉过她一把?是那个像捡起一只迷途小猫那样把她带到诊室里的医生。为了康复,她曾去找过收费为200元每小时的心理医生进行咨询,还曾在网上报过一门4000多元的课程,经济负担过重让她不得不中断治疗。试想,如果是家庭条件本来就比较紧张的抑郁症患者,该何去何从?为了不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抑郁症患者,刘露在人前装着很正常很坚强,内心却像羔羊般脆弱。直到医院医生的介入治疗,让刘露彻底摆脱了抑郁带来的痛苦,彻底活出了自己的风采。
摆脱产后抑郁症痛苦的患者
产后抑郁症:产后抑郁症(postpartum depression)是指女性于产褥期出现明显的抑郁症状或典型的抑郁发作,与产后心绪不宁和产后精神病同属产褥期精神综合征。发病率在 15%~30%。典型的产后抑郁症于产后6周内发生,可在3~6个月自行恢复,但严重的也可持续1~2年,再次妊娠则有20%~30%的复发率。一旦发现,必须及时就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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